流年歲月(散文)
文/牛天堂
【資料圖】
時光如水,歲月如歌。外出打工生活已經有二年之久了,二十年多么漫長呀!在這漫長令人尋味的歲月,家鄉的美好時光如海水般涌現在我腦海中,時常坐在異鄉的窗前想念家鄉,想念兒時的同伴,想念父母,想念家鄉的一山一水,一草一木。
在我心中,故鄉,多神圣的詞語啊!在山東省貧困地區中,平縣臨澗鎮新圍子山村,一條山梁連著一條山梁,溝壑套著溝壑,在童年的記憶里,綿山翡翠,交通工具靠“走,抬,背”,運輸工具用“獨輪車 ”信息傳遞靠人“吼”或捎口信、捎話。想來想去還是凄涼悲哀啊!而計算機、電話、手機、數碼相機等現代化高科技產品與山里人無緣,這一切對家鄉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,簡直癡兒人說夢。
城鎮外面的人們,很少知道故鄉的山和水的甘甜在哪?說了也令人費解。我每次和城里人談起老家的秀美時,他們半信半疑,但故鄉的山和水卻深深地鐫刻在我的心田里,讓我久久不能忘懷,那些美好的記憶,是永遠刪除不掉的。
老家雖然沒有山高聳入云的壯觀,但也有刀劈斧削,連綿不斷,郁郁蔥蔥,充滿詩情畫意的山。老家的水也沒有大江大河洶濤澎湃的氣勢,但那涓涓溪水靜靜流淌,清澈酣暢,潺潺淙淙,在松林石橋叮咚吟唱,也是一種幸福感 。
小時侯,對家鄉的山水那么眷戀,說實在的,故鄉臨澗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山里人,歷練了一個又一個的赤子追夢的游子。
有人說家鄉臨澗的山和水是窮山惡水,但我不這么認為,我到認為是生命中的活水,是人生夢啟航大自然賦予了的源水,美麗可愛的家鄉,有太多太多的精神和物質財富,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,這是千古真理,山里的孩子因山而早早成熟,早立業,當然啦,吃苦耐勞,也在歲月的磨礪中成就了赤子的體魄和豪爽、果敢倔強的性格。
我自小生活在家鄉的山旯旮里,就像生活在安徒生童話世界里一樣美好,無憂無慮,與世隔絕,那種愜意、那種幸福悠閑的心情常常會使人感覺其樂無窮。就像雨后的彩虹,繾綣地飄逸在云霄里。
想起小時候,大清早,我們幾戶人家的孩子不約而同趕著羊,牽著牛……,爭先恐后地向牧草茂盛的地方和山谷中奔去,最先到達目的地就選擇一處顯亮處,唱著山歌,有意讓其他同伴聽到,仿佛勝利者站在領獎臺上一樣喜悅。然后選擇一個天然石墩上盤腿而坐,懷里拿花生餅啃著吃,好像啃骨頭一樣,吃著豐盛的早餐,等肚子里有食了,和幾口山泉水,但是不能喝多,花生餅會在肚子里膨脹,吃多了不舒服。但是我們心中有數,老祖宗傳下的學問,誰都沒有忘,然后再把借來的書學習,或者掏出自制的笛子,吹著五音不全的曲子,快樂極了。
在山鄉,清晨的寧靜瞬間被打破,驚醒了山林里的各式各樣鳥兒,也開始嘰嘰喳喳,完全陶醉在大自然里,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,東西南北山峁的放牛娃在這童話般的意境中完成了放牛任務。然后靜下心來,屏住氣聽聽牛鈴的叮當聲,就知道牛群在什么位置,憑自己的經驗再看看太陽在山坡上照射的的曲線,就知道幾點幾分,就判斷牛吃飽了沒有,太陽落山前趕著牛回家了。
夏秋天是山里人收獲的季節,也是品味美食的時候。從遠處瞧那荒坡上點綴著白色的星星點點,就象草原上的羊群,實際上是酸甜可口的野山果,山里人都吃,端午前后正是成熟季節,老少爺們婦女兒童提著籠子,端著瓢頭子、背著袋子……,搶著摘野果,很熱鬧。
山里人進山掙錢搞副業,采挖藥材,是根本,我們山上有有石竹花,豬苓,天麻,黨生等……,山頂峰,有勺藥,萱參,還果藥兩用的五味子、八月瓜、野葡萄……,還有林菜類的和菌類,如野木耳、香菇、羊肚菌、桑癀菌、野林芝,……應有盡有,美不勝收,可食用的自己留一小部分做美食,大部分曬干賣給藥販子和收特產的,也有時候貨郎來了,換幾件日用品,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。
天無絕人之路,不覺聯想到山里人常說厚德載物、天道酬勤兩個座右銘,山里人從小就形成了自食其力,堅韌不拔,勇挑重擔的勇敢與擔當精神,有體力的漢子,苦思冥想,開礦石賣錢,作建筑材料用,有大塊的石料,還能出售給石材開發商,總之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
我童年的時光是快樂的,不分春夏秋冬,也不分白天黑夜。家鄉的水是甘甜的,那個年代一切勞動生產和生活資料沒有滲透污染物,沒有使用合成的化學肥料,人們思想中也沒有污染概念。刀耕火種,二牛抬桿很普遍。灌溉靠天,農作物靠自然進行光合作用,肥料基本上是牲畜糞便雜草和腐殖土混合而成的有機肥。
家鄉溝溝岔岔流淌著清澈的溪水,隨處可見。在溝道形成形狀各異小巧玲瓏水沙堆,小魚兒成群結隊在水里中自由自在游來游去,就像大自然奢侈擺設的大魚缸一樣。青蛙蹲在荷塘邊,有情調地跳躍運動。
老家村前的十八凳石巖上向下滲滴著珍珠般水珠,就象母親喂奶時乳汁,記得出去干活,山里人不論在任何地方勞動生產,進山搞副業,從不帶水,只要帶上燒水的壺即可,老家人都知道,大自然是很公平的,賦予我們的是生命力的財富,山有多高,水就有多高,就是幾天在山林間風餐露宿,他們也會就地取材燒水做飯。溝溝壑壑里都是清涼可口的山泉水,有時我們也用樹葉卷成喇叭口,有它舀水喝,緊急趕路就用雙手掬一棒兩捧解渴,感覺和純凈水一樣甘甜。
但是,最令人感動甘甜的是山間坡頭上的金銀花,我們那里人幾乎每家每戶都會種金銀花,人們最高興的就是采花換錢。每年的四月初正是花子旺盛季節。俗話說:“四月八,采蹦花”,老人小孩都會去地里幫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大人們在前采“大白針”采多了放成一堆,小孩們都穿梭在高高坡坡上,放在塑料膜上曬,或放到架子車上 ,有條件的拉回家后,大人用竹席把金銀花曬起來,曬好了把金銀花儲藏好,有二道販子時拿出來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。技術差的,曬黑了,心里非常不樂意,金銀花只能賤賣。
但我知道金銀花有了潮氣,就容易拆價錢,大人們再按三六九級分開賣,那就虧了。
父親有時候,從家里拿錢,也販賣金銀花,我每天都看見父親心里非常高興,拉著板車到集上賣金銀花后,為我和弟弟妹妹買最愛吃的月餅,西瓜,又帶我去吃了我最愛吃的牛肉面,唉!那時候,平時根本吃不上的,我們姊妹三個都在讀書,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,日子過的比較節儉,一分錢掰成八半花,父親看一下我們姊妹仨,也高興地喝點小酒,哼著小曲,在夢中樂呵。
令我高興的是 每到夏初,家鄉人靠自己的智慧,總說四月八的櫻桃最好吃,最紅,酸酸甜甜,水分飽滿。
現在,家鄉人把櫻桃大會定在四月八,從此以后也作為“櫻桃節”。每年的櫻桃節這個會可出名了,人很多,外省做買賣的好幾天前就趕過來了,所以才說四月八的櫻桃好吃!”他們都這么解釋。
你若進入我們家鄉,小伙都哼著山西民歌《櫻桃好吃樹難栽》,這首歌唱道:“櫻桃好吃樹難栽,不下苦功花不開,幸福不會從天降,社會主義等不來……”。聆聽好聲音著實冤枉了櫻桃,好像櫻桃很難栽種似的,在我們家鄉其實櫻桃是潑辣的,遍地皆有,成活律很高。
記得初中時,老家院里就有兩棵櫻桃樹,長得很茂盛,滿樹的櫻桃在深綠的樹葉中若隱若現,正如唐朝詩人張祜的“斜日庭前風裊裊,碧油千片漏紅珠”,……美不勝收。
我家院里的這兩棵櫻桃碩果累累,著實令人喜愛,但是怎么能吃得完呢,母親就打算到集市上去賣,價錢是無所謂的,只要不糟蹋了這些鮮艷奪目的櫻桃就好。于是,每天天剛蒙蒙亮,我就起來幫母親摘櫻桃,摘上滿滿的一筐子櫻桃。母親早早地吃完飯,步行到五六里外的集市上去賣櫻桃。賣得便宜,她也就能早些回家。
摘櫻桃時,母親總是不讓我摘盡,總是說:“給鳥也留些吧,它們也不容易,也讓它們嘗嘗鮮!”怪不得有的櫻桃有些破損,原來鳥也喜歡吃櫻桃啊。
可惜,這么鮮美的櫻桃,卻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,正如宋代蔣捷所言,“流光容易把人拋,紅了櫻桃,綠了芭蕉”。年華易逝,人生易老,我也暫時盡享這美味好了。
每逢雙休節假日,我都要約上朋友駕上車去品味家鄉的山水風情,對慕名而來的游客,主動當義務導游,介紹故鄉的山,故鄉的水。看到那蜿蜒曲折的水泥路連接著一戶戶山里人家,遠處看一排排紅磚房在隱隱約約森林深處,車駛出綠色山鄉長廊,乃有柳暗花明的感覺,我想,這就是就是世外桃源吧。
老家的風是質樸清涼的,有時也沁人心脾,有清香,有濃香的……,正值百花姹紫嫣紅,爭艷齊芳時節。樹上的鳥兒,路邊花兒、草兒也都變得更加鮮活了,優美了;這種愜意在城市里是體驗不到的,在故鄉的“山水臨澗,櫻桃小鎮”穿梭行走,自然而然心曠神怡沉浸在愉悅之中不能自拔。
家鄉山和水很含蓄,不象其它名山張揚而是自然樸實無華的,但在我家鄉,山美,水美給了我生命和力量,故鄉的山水是我心中唯一的詩和遠方。
——2023年8月9日
作者簡介:
牛天堂,網名天涯。山東省平邑縣臨澗鎮人,現定居蘇州張家港市,文學愛好者。猶喜古韻。中國詩歌網藍V詩人。山東臨沂市作協會員;平邑縣作協會員;哈爾濱市烏蘭區作協會員;依安縣詩歌協會會員。中國翰苑作家協會理事,《青年文學家》雜志社理事會理事。作品散見都市頭條,百度APP,佳作入各書刊。愿結識更多文友,做平凡中的追夢人。
壹點號 牛天堂(天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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